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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笔墨惊天地 百岁诞辰忆邓拓

日期:2012/3/1        来源:福建日报        点击数:

千秋笔墨惊天地 百岁诞辰忆邓拓

19385月,邓拓担任晋察冀军区政治部《抗敌报》社长兼总编辑。

走近故土,追寻薄雾中的高山

                       ——邓拓之子邓壮谈记忆中的父亲

  

1986年起,邓壮已20余次回到父亲邓拓的故乡——福州。越靠近,就越了解父亲。

  “父亲是新闻工作者、政论家、历史学家、诗人和杂文家。然而,他去世的时候,我才13岁。而后的数年间,父亲的故事经由他人之口,像电影一样快速地闪过我的面前。父亲,于我而言,就像薄雾中远远的高山。”邓壮说,19865月,在父亲逝世20周年之际,他第一次回到福州。

  “那次,是应邀参加‘三山诗社’自发组织的‘怀念邓拓诗会’。诗会皆用乡音吟咏。先是播放父亲用福州话吟唱自己诗作的录音。接着,现场的诗友们以‘怀·拓’作折枝诗,步韵和诗。”

  “这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福州文化。”听着录音机里父亲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听着现场诗友们深沉而婉转的吟唱,时任《北京晚报》记者的邓壮被真诚的乡音深深感动,挥笔写下散文《榕城第一山房的吟诗》。他用如泣如诉的笔触,真实地记录了这次不寻常的诗会。“我伫立在父亲出生的木楼旁,看着密布在墙上飘动着的诗篇,视线模糊了。我听到身边一些老人低低的啜泣声。母亲是个坚强的人,但这时,泪水也从她的面颊上流下来了……”

  “音律和感情,是共通的,不分语言。”邓壮说,自己虽听不懂福州话,却被吟唱者的表情、音调、韵律深深打动。

  在他幼年的记忆里,父亲浓厚的乡音常常萦绕耳畔。“1955年,父亲访问苏联回国后买回一台老式录音机。之后,每到春节的家庭成员聚会上,父亲最拿手的节目就是用乡音吟唱诗词,现在才明白,这是他怀念故乡的一种方式。”

  “乡音不改,心系故土。”邓壮说,父亲常用福州的别称“左海”为笔名,寄托的正是浓浓的故乡情结。

  19632月,福建工艺美术展览在北京展出。邓拓参观后,不禁赋诗一首“榕城奇巧早扬名,木画石雕漆写生。艺术繁荣新世纪,一丝一缕慰乡情。”

  “其实,父亲在福州的时间并不长。”邓壮介绍,1929年夏,17岁的邓拓只身前往上海求学。公开身份是大学生的他,实际上却是中共地下党员。1933年,被敌人抓捕后又被家人保释的邓拓,终于辗转回到福州。然而,仅仅呆了3个月,为了革命事业,他又再次离开家乡。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过。1964年,邓拓曾写了一首诗,赠中学学友傅衣凌,“三十年前赋远游,八闽山水少勾留。只今解放新时代,回首乡园喜有秋。”

  “父亲的心愿,我要替他完成。”2004年,邓壮再次回到福州,来到“第一山房”。他亲自为修葺一新的邓拓故居布展。“我把父亲用乡音吟唱诗词的录音资料刻成CD,在展览的最后播放给游客听。”

  “在父亲身上,我感悟到了福州文化的影响。”福州是一个受过血与火洗礼的英雄城市,有许多历史名人的古迹。于山白塔下的戚公祠、城南闽江边上纪念抗击法国侵略军死难者的昭忠祠、文天祥抗击元军的土炮台、“左海伟人”林则徐祠堂,都是邓拓年少时足履常至之地。

  “一次次探访故土与故人,我眼前的薄雾渐渐消散,慢慢看清了高山,也一步步走近了高山。越近,就越觉山的伟大。”在邓壮眼中,父亲就是那座巍峨矗立的高山。(记者林姗)

 

一生坎坷伴乡情 回望福州夜空中

                           ——记邓拓纪念馆

 

白墙青瓦,朴素无华。

  26日的福州,阴有小雨,坐落在乌石山脚下的“第一山房”在寒风中静卧着。不远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冠亚广场更映衬出它的安静。与之并排约百米之外,福州著名的乌石塔卓然而立,远远望去,仿佛一个巨大的感叹号,似乎在告诉我们,眼前看似平常的小庭院里,曾经住过一个不平凡的人物。

  这里是福建省文物保护单位邓拓纪念馆——邓拓的故居。

  走进这个幽静的小院,一块巨石映入眼帘,上书诗一首:当年风雨读书声,血火文章意不平。生欲济人应碌碌,心为革命自明明。艰辛化作他山石,赴蹈从知壮志情。岁月有穷愿无尽,四时检点听鸡鸣。

  “这是邓拓1963年赠给北京市委原宣传部长杨述同志的诗。邓拓逝世后,他的夫人丁一岚认为这首诗词最能展现邓拓同志对革命事业不尽的追求和依恋,在福州市修建邓拓纪念馆的时候,就选了它。”纪念馆馆长林娜介绍说。

  纪念馆内,陈列着数百件书籍手稿以及拓件。“绝大部分是邓拓家属提供的。”林娜说,馆内物件的陈列摆设,也是在邓拓亲属的帮助下完成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尽量还原这位福州文化名人波澜起伏的一生。

  作为追求真理、坚持真理的共产党人,杰出的理论家、历史学家、诗人、书法家,著名的新闻工作者,邓拓的命运令人唏嘘。在上世纪60年代初,邓拓应《北京晚报》之约,以马南邨为笔名撰写《燕山夜话》专栏杂文。不久,与吴晗、廖沫沙合作在《前线》杂志撰写《三家村札记》杂文。“文革”开始后,他被打成所谓“三家村集团”,身心饱受摧残,1966518日含冤去世,成为“文革”的第一位牺牲者。

  进入故居正屋,迎面可见一块宽大黑漆匾额,上书两行龙飞凤舞的大字:发奋挥毛剑,奔腾起万雄。匾额上端左方,一个面庞清瘦、目光深邃的中年男人正注视着我们。

  “书法和诗歌,是邓拓的两大爱好。”纪念馆工作人员介绍说,邓拓爱好临摹怀素的草书,笔锋苍劲有力,仿佛有金戈铁马之势。

  写出这样字的人注定不是平庸之辈。

  小楼共4个房间,被开辟成4个展厅,其中一个展厅介绍邓拓生平。1929年,邓拓考入上海光华大学社会经济系之后不久,就加入中国左翼社会科学家联盟,参加中国共产党,从此踏上了革命道路。在此后的革命生涯中,他先后任社会科学家联盟和上海反帝大同盟区党团书记,中共法南区委宣传干事、宣传部长和南市区工委书记等职。

  新中国成立后,他又先后任人民日报社社长兼总编辑和中共北京市委书记处书记、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主席等职。

  与其他打着赤脚闹革命的革命前辈相比,邓拓的身上,知识分子的特征显得尤为明显。

  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他以笔代枪,主编《晋察冀日报》,宣传抗日主张和抗日根据地建设,成为晋察冀边区党和人民革命斗争的喉舌;他是《人民日报》最早的创刊者之一;他还主编了中国第一部《毛泽东选集》……

  作为社会科学家,很早之前,他就开始关注中国农民、农业和农村的命运和前途;作为理论家,邓拓很早就高度重视学习和传播毛泽东思想,并撰写《毛泽东思想是研究中国近、现代史的指针》等论文专著。

  当然,在所有的纪念物品中,最广为人知的还是那本静静地躺在橱柜里的《燕山夜话》。然而,正是这本求真务实的书,成了邓拓遭遇横祸的导火线,也让世人见识了一个追求真理、坚持真理的共产党人。

  “我在馆里执勤的时候,常常有老人拄着拐棍、坐着推车来参观,有的人来了不止一两次。”纪念馆保安告诉我们,这些人一呆往往就是大半天,不少人甚至看着就泪流不止。

  近年来,福州市大力弘扬闽都文化,将修葺一新的邓拓故居免费向社会开放,前来参观的游客也越来越多,一天能达到数百人次。作为福州历史文化名人的邓拓,正日渐成为我们的精神财富。(记者黄云峰 通讯员 檀庄银)